“不会的,他是君子。”
凤芷楼坚信楚墨殇是堂堂君子,绝对不会做什么越礼的事情。
这三天,凤家庄的药店里最热闹,送胭脂水粉的,鲜花油精的,头巾配饰的,还有给七小姐揉身沐浴的,美容去燥的,生怕她体味不够香,勾不起男人的兴致,芷楼几次打听楚墨殇怎么样了,他们都说很好,在休息。
“七小姐,知道你着急,可明日就是正日子了,熬不了一个晚上吗?”霍夫人眉眼瞄着,偷偷地笑着,话说得芷楼怪难为情,不敢再打听楚墨殇的消息了,生怕别人以为她一个大姑娘家家的,怎么着急洞房了。
到了第三天,这天还没亮,凤芷楼就被霍夫人拽了起来,迷迷糊糊地推到了一个桶竹子,松木,艾蒿泡的洗澡水中。
“今儿要成亲,洞房,这汤水去除七小姐身上的邪气。”
“我身上哪里来的邪气?”凤芷楼捏着鼻子,泡得浑身酥痒,又被拽出来推进了玫瑰花浴中,说着这味儿能让楚公子很兴奋的。
说来说去,所有的作为都是为了讨好楚公子的,可楚公子兴奋了,凤七小姐还能好吗?
终于等到凤冠霞披加身的时候,凤芷楼问了一句。
“我是不是可以见到楚公子了?”
“可以了,可以了,马上就见。”
霍夫人话语刚落,一个大红的盖头从天而降,遮住了凤芷楼的视线,别说看什么楚墨殇,也路都瞧不见了。
“大吉大利,切不能摘下来,要等你夫君亲自给你摘。”
就这样,凤芷楼被裹了个严实,犹如无头的苍蝇,被人牵着带出了药房,除了盖头下不断更替的脚,膝盖以上都瞧不见,领着她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直到一双暗红色的葛靴出现在了盖头之下,遮盖着葛靴的是一截红色的袍摆。
“楚墨殇……”凤芷楼试探地唤了一声。
“嗯。”
身边的人应了一声,虽然嗓音低沉、略带沙哑,却能听出来是楚墨殇的声音来,整整三天了,芷楼却感到犹如隔世般遥远。
“你没事吧?”凤芷楼继续问。
“没事。”
楚墨殇应答后,仍稳步走在芷楼的身边,可他的手却突然伸出,将芷楼霞披下的小手握着,顿时火热之气侵袭而来,芷楼的心头一震,若不是盖头遮挡着,定然满脸羞红,让他看了个满眼。
他的手掌滚烫,灼人,应该是阳毒又发作了。
听见他的声音,感受他的体温,凤芷楼不安的心也放了下来,很快耳边传来了吹吹打打、放鞭炮的声音,一群小孩子在周围奔跑叫嚷着。
“凤芷楼出嫁了,凤芷楼出嫁了。”
是啊,凤家庄最没用的废材七小姐终于嫁人了,大家怎么会不奔走相告。
随后是牵红绳、迈门槛,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凤芷楼简直不敢相信,她就这么出嫁了,完成了人生最大的一件事,不管这个过程是真的假的,却像模像样,她凤家七小姐成了有夫之妇。
坐在喜床前,凤芷楼终于松了口气,正要拽下遮住视线的喜盖时,霍夫人的声音又穿了过来。
“不能摘,要新郎来亲自摘,不然不吉利,待他喝了喜酒就来,别着急,别着急。”
“我要闷死了。”凤芷楼抱怨着。
“不闷,不闷,七小姐,再忍忍,我先出去了,你稍等,他就回来了,急得什么,呵呵,保证不能误了洞房的吉时。”霍夫人低低地笑了几声,转身出去了,很快传来了轻轻的关门之声。
房间里立刻安静了下来,凤芷楼无聊地坐在喜床上,盯着眼前这片红,想了想还是没摘下来,既然要等,她就等着好了,就算做寡妇,也要做个吉利的寡妇。
就在凤芷楼百无聊赖,等得不耐烦的时候,突然听见了“吱呀”一声,门好像开了,她的心猛然一跳,莫不是他回来了?
“这盖头闷死了,可霍夫人非说要等你回来摘!你过来给我摘下来,省着我以后做寡妇都做得不吉利。”
芷楼说完,站了起来,眸光低垂,等待着楚墨殇那双暗红色的葛靴出现。
可让凤芷楼感到震惊的是,她没看到什么葛靴,而是弥漫而来的黑雾。
虽然现在天色已近黄昏,但天气晴朗,怎么会突然出现黑雾?凤芷楼猛然惊醒,好像这黑雾有点眼熟,在夺命崖之下,那团阴霾的雾气,还有黑雾中男人,难道是涅容止?
蓦然的,凤芷楼握紧了拳头,捏容止一直伺机对于楚墨殇,他又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紧张地坐在喜床之上,凤芷楼心里有些紧张了,若真是他来了,楚墨殇在前厅和那些宾客寒暄,她岂不是要独自一人面对这个黑衣男人了?
双眸死死地盯着喜盖之下,黑雾浮动得更加厉害了,越来越多,和那天迹象一模一样,凤芷楼哪里还有心情等楚墨殇来摘什么盖头,更加不能忌讳什么吉利不吉利,她一把扯掉了头上的盖头,冷眼看去。
果然。
房间的门口,阴霾的雾气已升腾得有一人多高了,雾气缭绕,其中赫然站着一个黑色衣裳的男人,正是那天出现在山洞里的黑衣男人涅容止。
真的是他?他追随到了凤家庄?
涅容止站在房间里的门口,一直没有轻易迈开步子,他也在观察状况,定是害怕楚墨殇在新房里,在没有搞清楚状况之前,他还心存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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