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了维护秩序而诞生。】
……
是谁在说话?
深海般的幽暗里, 我的意识逐渐苏醒,头痛欲裂, 仿佛有什么东西生生地从脑海里撕裂出去, 而那道声音不管不顾,机械的像早已设定好的广播。
【在这个世界, 作为异常中心点的你,或者说你的命运,正是我诞生的原因与意义。】
又来了。
总是说些令人厌恶的陈词滥调, 典型的智障系统风格。
【每个人都有命中注定的命运, 从人类出生起遇到的每一件事,做出的每一个抉择,都只不过是在无法逃离的漩涡里挣扎。】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我揉了揉太阳穴, 脑海里面仿佛承载着地动山摇的倾覆, 在幻觉中轰鸣不已。
【我想知道——】
【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 你依旧憎恨你的命运吗?】
什么意思?
我怀疑系统可能中了什么言情剧病毒, “你电视剧看多了吗?”
【我没看。】系统迅速回答, 它沉默了一会, 劝诫般地告诉我,【世界的秩序牢不可破, 你要知悉这一点。德川凛。】
“是吗?”我适应了黑暗,“那十年后的白兰·杰索是怎么回事?”
【他是个很特殊的人。但是也失败了。】
“……”
【没有人可以在与秩序的对抗中获得成功,就算他距离颠覆只有一步之遥。】
“你觉得无数个被毁灭和掌控的世界, 只是‘一步之遥’吗?”
【抱歉。】
它这一次难得准确地察觉到了我的愤怒, 【这就是我最后要告诉你的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 我竟然从‘最后’这两个字里体会到一丝离别的复杂情绪。虽然一直以来我都很想摆脱它,但猝不及防的分离真正降临时,我还是想感慨一句白兰·杰索你玩恋爱游戏的路子太野了。
不过就算他真的能听见我的抱怨,想必也只会毫不在意地附和一句。我哪怕不用细想就能清晰勾勒出少年淡漠的神情,分不清真假的笑意,微微拖长的腔调。
幻觉中的影像渐渐在黑暗中凝成实体,又无声消散,我逃避般地闭上了眼睛。
【十年后白兰使用的玛雷指环具有力量无效化的能力,换句话说,玛雷指环能够追溯到所有平行世界的过去,将它存在的痕迹全部抹去。】它在黑暗中清晰地说,【那些造成平行世界中德川凛死亡的因素,已经消失了。】
【基于这一点,这个由战争与不甘汇聚而成的世界也恢复了正常。】
【平行世界的德川凛会跟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踏入她们相应的命运,而你——】
“我除外吗?”
纵然它带来的消息如同阳光驱逐迷雾,令人豁然开朗,但在迷雾散去的尽头,固封的冰川无法再重新涌动。
【你猜到了。】它似乎叹了口气,【在一切重归正常后,你认识的那个白兰·杰索也不会再回来了。或许他还活着,在某个无法抵达的世界里,又或许,一切回溯之后,他根本就不记得你了。】
“……”
我与他在注定不可相遇的命运里相遇。
而茫茫宇宙里,无数个平行世界中,有那么多相爱的人重新相逢,携手共度他们的余生。命运重新回归它的轨道,我与我的少年相隔在时空的两端,各自拥有归宿。
可一旦想起他是那么寂寞、又那么厌恶寂寞的人,或许终其一生,也不会有人能够握住他的手,我就无法对这个看似完美的结局释怀地感慨一句“那可真是太好了”。
长久的沉默里,系统最终宣判一般地说道。
【而你,
——自当奔赴你的命运而去。】
*
我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医院的天花板。
反应了一会儿,我试着在脑海里与系统交流,但是它竟然真的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直到最后,它也没有恭喜地客套一句“你自由了”,而是冷冰冰的、像宣告着另一条命运轨迹的启示。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陌生的护士小姐端着温水走近我的床边,她低头看了眼,“你的脸色很差,有哪里不舒服吗?”
“……不,没什么。”除了似乎没有止境的疲惫感,我并没有察觉到身体任何的不适,我抬手捂住了眼睛,“只是好像做了很长一场梦。”
真是奇怪。在梦里仿佛流了无尽的眼泪,醒来时指尖却是干燥的。
“凛。”
护士出去后,打着石膏的沢田纲吉以一种艰难而滑稽的姿势,慢慢地挪进房间里,他拄着拐杖站在床边,虽然是遍体鳞伤的模样,但意外地令人觉得可靠。
“这里是十年前的世界。”他告诉我。
“……嗯。”
“一切都结束了。”
他跟我解释了一番玛雷指环力量无效化的原理,内容与系统所说的大同小异,我十分感激他在第一时间为别人着想的行为,比智障系统通情达理得多,但是他这副尊容还是让我忍不住再三开口请他回房间休息。
“……我没有大碍。”大概是听出了我委婉的逐客令,他颇为尴尬地僵在原地,沉默了许久之后,他低声说,“凛,有件事情我想——”
“什么事?”
因为他突然郑重起来的态度,我忍不住从床上坐直了身体。然而在掀起被子的时候,有什么东西不慎从掌心滑落。我茫然片刻,理智与记忆顷刻回笼。我的视线一路追寻着那枚落下的硬币,像某种时光流转的魔法一般,在它停止旋转前,有人凭空出现在室内,他俯身拾起那枚硬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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