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慎重思考了一路,觉得宇宙是无限的,真爱是无敌的,任何匪夷所思的事情都是可以存在的,而哲人说过,只要存在的都是合理的。
于是我决定创造一种存在,把无敌的赵绵绵介绍给包容性强的老三。这也算是根据市场需求生产适销对路的商品。
哦,不对!生产商品的是赵绵绵她妈,我只是经销商。
可也许是因为经验不足,我低估了该商品的自主性和市场竞争的不可抗性,来回不过是一个半小时,我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发现世界已经变了天。
当时的情况十分迂回。
我抱着两个小袋子走在老三后面,越想越觉得这事情可行,正在为自己的奇思妙想高兴时候电梯门开了,我抬步往外走,不留神把迎面走进的一个年轻女人的手袋撞掉在地。
我赶快弯腰捡起来说:“对不起对不起。”
年轻女人长得很漂亮,而且似乎心情很好,她接过手袋,撩撩秀发说:“没关系没关系,下次小心一点。”
前面老三抱着两个叠在一起的纸箱子,努力扭头问:“怎么了?”怀里的箱子摇摇欲坠。
我赶快过去帮他扶住箱子,推他往前走:“没什么,走吧。”
然后就冲过来一个人,把我好不容易扶持起来的箱子利落地碰翻在地。
赵绵绵晃着我胳膊,两眼冒光:“二牛,你们公司的那个、那个头发最长的,实在太帅了!我要上他!”
“……”
我和老三晚了一步。
赵绵绵她要上老六。
赵绵绵马上付诸了行动,此后连着一个星期都跑来我们公司联络感情,还说是顺路。可是根本不顺路,我们的楼层明明在她工作的楼层上面。
老六是个纯种的面瘫,有时候我和他一天都说不上一句话,他大概是不胜其烦,终于发现其实自己是有组织的,于是马上找到了上级苏楷那里,要求排除工作困扰。
苏楷很英明,马上就找到了我,因为是我引的狼入的室。
苏楷表示,那天我的朋友趁我不在的时候潜进了我们办公室,以等待我回来为理由短暂停留,在有限的时间里摸清资源状况,然后就瞄上了老六。
苏楷坐在办公桌后面,放下手里的笔,公事公办地分析:“赵绵绵很豪放,和周年还挺搭。”
周年是老六的芳名。
我抹着额上莫须有的汗,有气无力地说:“我也没想到她会妨碍到老六的工作,回去我劝劝她,尽量注意影响。”
苏楷又说:“其实也没什么,我告诉周年,这算是私人事情要自己处理,不能归进公司事务。”
我瞪大眼睛:“那、那我还用不用去劝她?”
苏楷手指轻敲桌面,说:“劝一劝也可以,你告诉赵绵绵要转变策略,迂回一些也许更好。”
我觉得苏楷的形象顿时更加高大一些,说:“师兄你真是通情达理,我代表赵绵绵感谢你。”
苏楷笑得很受用。
我庆幸:“还好,幸亏她没打师兄你的主意。”
要不然我一定要做传情大使,苏楷一定是另一种态度,我以后的生活必然黑暗如新社会。
苏楷清朗的双目看着我,唇角勾起,眼底的笑意让人十分放松,然后他说:“让你做的那个文案没有通过,回去改改,后天要。”
我第一反应是伤心,然后大惊:“后天就要,太急了吧!”
苏楷说:“不急,因为过两天要去Z市参加一个电视广告招商会,所以后天一定要弄好。”
我赶快说:“那正好啊,等你回来我再给你,要不我压力多大啊。”
苏楷说:“等到我回来的话你压力会更大,因为这次我要带着你。”
师兄的语气十分可爱,好像是丈夫要出门,对家中的妻子说:“达令,这次我要带着你。”
虽然这次去的地方很可能是民政局,去领一个绿色的小本本。
我被自己的思维狠狠雷了一下,忍不住抖了一抖。
可能是我的面部表情十分纠结,苏楷扬眉说:“有问题吗?”
我收拾表情,叹一声,看着他说:“岁月催人老,工作将青春埋葬,师兄,你说人生的真谛是什么。”
我原打算一等他应声,我就接着表示最近我是多么地勤勤恳恳,多么地忙于工作,多么地舍己为公司,然后他会通情达理地同情我,我再顺势表示我不想去出差,把这个机会让给别的同志。
可是苏楷只是看了我一眼,淡定地说:“少作感慨。”
“……”
苏楷勾起嘴角说:“你是不是害羞了?”
我噎了一下,慢吞吞地说:“……师兄,有没有人告诉你,其实你很幽默。”
两天后,我和苏楷一起乘上灰往Z市的灰机,当然我是小跟班,于是自发地负责扛行李。苏楷夸我很上进,一点不觉得自己两手空空的状态十分无牙。
我泪流:“师兄你不能满足于两袖清风的状态,多提东西对身体有好处。”
苏楷气定神闲地说:“我看你拿东西,觉得很有趣。”
我再次泪流:“师兄你就不怕我卷了东西跑了?”
苏楷笑着看我:“不怕。”
有这么一个信任自己的上司,我觉得压力很大。
灰机灰过城市上空,抵达Z市,赵绵绵说,这叫比翼双灰,不是一般的灰,能灰出奸情。
我扑倒在酒店的大床上,跟她说:“我就跟一堆行李灰出奸情了,师兄他品质高洁两袖清风,你别损人家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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