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徐庆伟很不爽。
我前半天懵懂中登上他为我布置的舞台,后半天就跳槽跑到SR,这个拆台的行为一定小小地伤害了徐庆伟火热而沧桑的内心,他打来电话对我进行委婉的控诉。
他先叹了几声,然后才开口慢慢说:“小南,爸这颗沧桑的心啊,被你弄得拔凉拔凉的!你这孩子怎么跟你妈一样,固执得像头骡子!”
我说:“这比喻可不能瞎用,骂我没关系,可别伤及自身。”
徐庆伟在电话那边猛咳几声,咳完又顺便叹一声,说:“你这孩子就没个正经……唉,要真有什么事情一定记得找爸,有时间也记得过来看看,偶尔也想着打个电话。”说完又叹几声。
我忍不住说:“徐庆伟你别整那么伤情,我还是你闺女不是。”
徐庆伟再叹一声,不乐意地说:“你是我闺女不错,可哪个闺女整天喊自己亲爸名字的?”
我结舌,纠结片刻,有些生涩地张张口,那个音节却迟迟发不出来,最后还是作罢:“……有时间我过去找你玩,你秘书是不是又换了啊?”
徐庆伟无奈笑一声:“好,过些日子你生日,爸带你去玩。”
他好像常常说这话,我总是答应,却从没去过。
心里没由来地酸一下,我别开头不让旁边的苏楷看见我表情,低声说:“好,等我忙完这几天就去找你。少喝酒,烟也少抽,斗地主也别太上瘾!”
我爸呵呵笑一声:“好,听闺女的。”
挂断电话,我忍不住想感慨。做父母的总是很容易满足,即便我什么也没做。
身边的苏楷陪我默默走着。
刚刚在SR处理好事情,大家一起去吃了晚饭,然后他坚持要送我回来,正巧离我家也不算太远,我们就一起走着去我家。
我好像憋了好多话说不出来,吐出一口气,抬头说:“师兄,你看今天天色多好看。”
苏楷很给面子地抬头看看,悠闲地说:“是很好看。”
星光璀璨,梧桐叶碧绿,杜鹃花香幽幽袭人,马路上偶尔行过三两辆汽车,雪亮的车灯投出一片光晕,静而迅速地消失在前方拐弯处。
可能是因为要进入秋季,我最近总是莫名地感伤,看见一只废弃的易拉罐也能联想到关于人去楼空的典故。
我慢慢地说:“师兄……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会问他这个。我和苏楷算不上很熟,这样的问题好像有些唐突,但眼下天时地利情之所至,一不小心就顺口问了出来。
一时又有些忐忑。
苏楷侧头看着我,似乎是沉思着,片刻后忽然一笑,说:“当然有。”
他没有生气,我放下心,顺顺思路说:“那,那个人也很喜欢你吧?”
苏楷手插着兜,悠闲踱着步子,柔和光晕下侧脸线条完美,让我生出拿起画笔描下来的冲动。
他吐出一口气,说:“不太记得了。”
寂静片刻,我说:“那你有没有偷偷喜欢过一个人……”
我侧头认真看着苏楷的眼睛,愣愣地说:“你一定没有过。我跟你说,偷偷喜欢一个人很不好受,偷偷喜欢一个人好多年更不好受,千万不要偷偷喜欢一个人。”
苏楷看着我,神色有些复杂,半天才说:“哦。”
我想人家一定是觉得我有些神经质。
其实我也不经常神经质,算起来大概也就一个月一次,和生理期一样有规律。
夜凉如水,碧绿的芭蕉叶在路边灯光下看起来骨相玲珑,我们拐过路口渐渐走近小区,有一群老头老太太在通风处唠嗑下棋。我边走边眯眼寻找,果然在打麻将那一区域发现了我家老太太。
外婆虽然不识字,但因为多年实战频繁的缘故,对麻将上的字不但能认识,还能写,还能念,还能用它们造句。我上学堂前得到她老人家倾囊相教,最先识的就是麻将上的一整套汉字,只是考试时不经常考到,这曾让我觉得怀才不遇,懊恼了很久。
“外婆!”我喊一声。
“三条!”外婆穿着老妈买给她的白色短衫,花白短发梳得一丝不乱,打出一张牌才抬头举目搜寻我。
她明显是发现了我,我呲牙一笑,冲她跑过去。
外婆却咂咂嘴,似乎是自言自语:“咦,谁家小伙子生那么端正,吃什么能长成这样。”
呃,我停下扭头看苏楷,不好意思地冲他笑笑,苏楷承受力不错,他也笑笑表示没有关系。
唉,师兄他是怎么笑的,怎么就能看起来那么无辜,那么羞涩。
我在厨房切水果,竖着耳朵听客厅里老妈外婆和苏楷交流对话。
刚刚外婆一听苏楷是我师兄兼上司,果断抽身起场,邀请他到家里坐坐。
老妈好像很欣赏他,难得地和他说了很多工作上的事,外婆大概是被他无辜纯善的外貌迷惑了内心,比老妈更加很喜欢他。值得一提的是,外婆虽然六十有八,但可喜可贺仍旧保留着一颗少女之心,她很喜欢长得好看又有礼貌的后辈。
我端了水果出去。
不知谈到了什么,外婆正和老妈说以前的旧事:“就你哥出生那一年,发了好大的水,庄稼全淹了,你还记得不?”
我妈认真地说:“记得!”
“……”
苏楷沉着地看我一眼,我肺活量不是很强悍,忍笑忍得十分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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