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一声惊天巨响顿时以声源处为中心迅速蔓延扩张,震得满林桂树沙沙作响,漫天皆是桂花雨。
郑桥只能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在邱福扑到距自己不过一尺处时迅速地与他对上了掌。两掌相接,气流涌动,万籁俱寂,立见高下邱福如一只断线的风筝被狠狠地抛向天空然后急速坠落。
“这人竟然能将‘烈焰掌’轻易击败!”这是郑桥昏迷前最后的思想,对掌的震动牵动了他刚才的伤势,以至气息不畅而陷入昏迷。
桂花满天,花香四逸,小雪站在树下向郑桥招着手,乌亮的发髻上沾着几瓣桂花,两个小小的可爱的酒窝说明她脸上挂甜甜的微笑,那一双丹凤眼透着欣喜的亮光,樱桃小嘴还似乎说着什么。
郑桥满心欢喜,飞一般奔向小雪那个令他朝思暮想恋人,可是,他仿佛被什么神秘的东西定住了,不管他如何努力奔跑,却总是无法靠近眼前的的爱人。他没有放弃,他仍在狂奔,甚至手足并用。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一刻,或许一年,或许一生,小雪用摆手代替了招手,嘴里还说着话,郑桥虽然听不见,但根据口形可以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我要走了。
郑桥如疯如狂,拼命呼喊,痛哭流涕,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雪慢慢地慢慢地离他远去,直至消失在满天桂花雨中。
“郑兄弟…。”有个仿佛来天际的声音撞击着他的耳膜,而回应那个声音的是郑桥疯狂的质问与谩骂:“是你带走小雪?快把小雪还给我,你这可恨的恶魔!”
“郑兄弟,你终于醒!”郑桥半眯着眼睛,呆呆地看着面前这张脸,他还未完全从那个纠缠了他近十年的恶梦中清醒过来。然后他又闭上了眼睛静静地睡去:既然救自己的是邱北顾,自己应该没什么危险了。
清晨的阳光照在郑桥的脸上,暖洋洋的,他慢慢地睁开眼睛以适应有些刺眼的光亮。他观察了下自己身处的居室,完全是名门世家招待宾客的摆设,凭此他便可知自己身处何处。
他正想坐起却又不敢,怕触到了腹上烧伤。他用手轻轻地碰了下小腹,却惊喜地发现竟然没有如想象般痛得令他呲牙裂齿、直冒冷汗。他小心地挪动身体靠在垫好的枕头上,掀开满是药味的被子,露出不知谁帮他换的紧身衣裳。
他此时觉得全身酥软无力,就像躺了许久,不曾活动筋骨。他拉内衣露出结了疤的腹上肌肉,深深松了口气。
“吱呀。”门被推开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端着洗脸盆走了进来。起初她低着头没发现郑桥已经醒来,当她抬起头来时着实吓了一跳,以至于连水盆抓都不稳“哐当。”掉在地上,然后慌忙跑了出去,嘴里还略带惊喜地呼喊道:“你醒了老爷,郑公子醒了…。”郑桥看着冒冒失失的丫环一惊一诈,默不作声,心里感叹着邱园的下人如此不懂礼术。
但是他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换作什么人,反应都不会比这小丫环差多少看到一个昏迷了一个多月的人在某个寻常的早晨突然苏醒,你能不一惊一诈吗?
邱北顾进来的时候郑桥正在闭目养神,凭足音他可以知道来的有两个人,都是匆匆忙忙的。
“郑贤弟你终于醒了,可把大哥急坏了!”郑桥没有注意到邱北顾对自己的亲近,他的眼光自从睁开眼睛那一刻起,便死死地投在邱北顾身后那个令自己朝思暮想、思念成狂的倩影上。
邱北顾见郑桥近似无礼地盯着自己身后的丽人,干咳几声,拉过身后的人,得意洋洋地道:“这大哥的内子,多亏贤弟的解药才化危为安,今天特地带她来向贤弟致谢。”凌雪君颔首笑道:“多谢郑兄弟的救命之恩,要是没有郑兄弟的解药,我们母女怕就难与北顾共享天伦了…。”
郑桥脑子“翁。”地一下全蒙了,身体急剧变冷,眼前一片白忙:“凌雪君?你是凌雪君?你是当今武林盟主夫人、邱园的主母?我早该知道的,否则小凌霜不会如此相像与你。
不…小雪!你是小雪!你是我朝思暮想的恋人小雪!我是大桥啊!你曾经说过要爱一辈子的大桥啊!你不记得了吗?你怎么可能不记得了呢?曾经的山盟海誓难道只是年少的冲动与无知?曾经的幸福快乐难道只是镜花水月?
不,绝对不会的!你肯定是失忆了!对,你是给奸人害得失忆了!”
郑桥脑子里乱糟糟的,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痛苦的臆想当中,连邱北顾夫妇告辞了都不知道。他正努力地说服自己小雪是被奸人害得失去了记忆,忘记了自己,从而嫁给了邱北顾,自己要想办法帮她恢复记忆。
有些人不管平时多么聪明多么理智,但在爱情面前却是彻头彻尾的傻瓜,很不幸,郑桥就属于这类人。他当然知道小雪当初要自己许下的承诺是自己要成为武林第一人,为此他背井离乡、四海为家、到处拜师学艺;他当然也知道,十年前,她和她母亲正遭受某个邪恶组织的追杀,亟须强大的势力作保命之援;他当然更知道她对于万人服首地位与荣耀的向往。而这一切现在她都已经拥有。
但是,他依旧自欺欺人,为她的背叛做着无谓的开脱,为她的背叛寻找着无力的借口。
他这样恍恍惚惚地躺在床上过了一日,其间,侍候他的丫环来给他送早午餐时,见他双目呆滞,怎么叫都不回答,赶忙报告郑北顾请来大夫替他诊治,却毫无头绪,只给开了些醒神补药叫丫环熬好送来给郑桥。
小姑娘端着刚熬好的补药推门进来,一双水灵灵大眼睛贼贼地瞧着两眼无神的郑桥,把药放在桌上,径自搬张凳子坐到床前。她似乎对郑桥两颗眼珠很感兴趣,目不转睛地盯着看,甚至越看越近,直到几乎鼻尖相触。
郑桥满心痛苦,本来不欲理会她,可她实在靠得太近,而且被那双调皮的眼睛看得发毛,不得不瞪了她一眼。小姑娘怎料他突然动目,直吓得忙后仰,凳子一歪整个人直躺倒在地上,嘴里还不忘夸张地尖叫一声,幸亏邱北顾为郑桥更好休养吩咐闲人不要来此,否则肯定引来家仃护院们。
小姑娘“唉哟唉哟。”地爬起来,边揉手肘,边骂道:“你这人怎么这样突然动眼,可吓坏我了。”为了表明自己真的受惊,还不忘拍拍胸脯。郑桥还是不说话,只是不带表情地看着眼前这个总是冒冒失失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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